梵音墨韵涤流年
读汪锦程书法集《溯古草堂墨韵》
(刊于《纳税人报》2015年04月22日文艺副刊)
喻 彬
甲午岁末,巧遇吉安乡贤汪锦程兄。我伸出手去和他握手,他双手合十,微笑着作了个揖。他这一细微的举止令我感慨不已,我总感觉我们之间,已经横亘着一条出世与入世之河。
阔别20余年,昔日喜形于色、乐天无忧的“阿汪”,早已消遁得无影无踪了;眼前的汪兄是个潜心研究人生宇宙实相,正见诸法真谛的学佛之人。
汪兄来自永新,永新是巾帼英杰贺子珍的故乡,是个贤达辈出的地方。汪兄初来深圳时在一政府机构工作,踌躇满志心怀天下,工作之余不仅练书法,还写文章。当时,我在深圳一家新创办的报社工作,他将写在方格稿纸上的散文随笔稿件寄给我,在报纸副刊上选发。
久别重逢,我激动不已。而汪兄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,那么淡定。我在想,人要做到喜怒无色、宠辱不惊,那得需要经历怎样一个修炼过程?
生命总是在流年中重塑、锻造、打磨,不断改变初始的形态,给人留下或多或少的完美或缺憾。
佛陀说世间万物皆有缘,万法由缘起、因缘灭,因以缘而得果。我和汪兄都是从江西吉安的乡村走进广东。因工作环境的变化,我离开深圳来到广州,和汪兄一别20余载,今又重逢真是有缘。汪兄说:“缘分让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汪兄苦心耕耘的“溯古草堂”,可以说是红尘中的一方净土。天籁梵音、禅境墨韵,绿树掩映的窗外传来啁啾鸟鸣,实乃世外桃源,一个难得的让心灵沉淀、思绪梳理的港湾。
汪兄沐手焚香、研墨展纸,于袅袅佛乐间、习习天风中,着笔方寸、运筹乾坤,浓淡燥润、收放藏露,无不蕴藉佛理禅意。透过溯古草堂那一幅幅书法作品上那浓浓淡淡的字迹,我依稀看见汪兄那深深浅浅的人生屐痕。
1997年,香港回归那一年,汪兄经历着命运的大逆转,一夜之间,房子没了,工作没了,居无定所、生活无依。然而,就是在这样一个窘迫的生存环境里,他竟能够随遇而安,静下心来练习书法,并藉此作为暗淡的生活里一线熹微的亮光。
2004年,汪兄结缘佛法,礼佛念经、习书悟道。在这个一切都被物化的世俗的深圳特区,他以青灯黄卷为伴,研读《释迦牟尼佛传》、《金刚经》、《楞严经》、《法华经》、《阿弥陀经》、《大乘无量寿经》等佛学经典。
汪兄说,供奉三宝后,佛经指引着他探究生命的真谛,寻找苦乐悲喜的答案。使他重振旗鼓,面对无常人生,常怀感恩敬畏之心,以广大心怀来供养与布施,修取无量福报。
我想,拥有信仰的人生,才是真正幸福的人生。
汪兄说:“佛经哲学是世上的高等哲学。”早在2500年前的释迦牟尼佛曾言:“通达生命生死与宇宙时空本质的觉悟者,可以化身千百亿。”这已经被现代科学所印证。克隆技术,植物嫁接,人才培训复制,规范人类行为道德的法律制度,教化世道人心的书刊典籍,都是起着星火燎原,润物无声的作用。有如薪火相传,千秋万代。
汪兄的书法作品集《溯古草堂墨韵》即将付梓,嘱我为之作序。我不揣疏浅,欣然为之。
我始终坚信,醍醐灌顶的境界,是在漫长岁月中渐进修炼的结晶。当年二十郎当的“阿汪”写的字我见过,和现在的汪兄的字相比,不可同日而语,真是经过了脱胎换骨的蜕变。
汪兄的书法作品,隽永飘逸、刚柔相济,在其笔锋墨韵之间,蕴含的那份澹泊与从容,可是揉进了他人生磨砺的况味与领悟。这不是单纯地遍临欧颜柳赵诸家墨迹方能得此神韵,它需要经历一个生命的炼狱与精神的涅槃过程。
汪兄的草书洒脱而不狂放、篆书工整而不拘谨,枯湿有度、浓淡有致、缓急有序。枯笔如高山流水飞瀑而下;藏锋之处干净利落,如蛇盘龟息不动声色。其中的慈怀、大度、隐忍等内涵,是一个修行者的书法作品与众不同之所在。
看汪兄写字,信手拈来挥洒自如,却是一种修持后的顿悟,磨难后的达观,迷惘后的睿智。不拘泥形式、不在乎评价,不计较、不分别、不执着,打开心量、放下一切。正如山谷道人黄庭坚所云:“故不择笔墨,遇纸则书,纸尽则已,亦不较工拙与人品藻讥弹。”
我的书画界朋友中,虔诚修佛者有之,然而,将佛理禅意融于书道之中而达如此境界者,唯有汪锦程一人。
以上文字,权当我对汪锦程书法艺术之陋见,但求方家正之。
2015年3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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